以结果为导向的钢铁侠代表的是功利主义，而追求自由、遵从内心道德感的美国队长所象征的则是道德义务论

   文/陈琰娇

  《复仇者联盟4：终局之战》的上映，让无数漫威迷在影院潸然泪下。上初二的外甥，从小号称是响当当一粒铜豌豆，被老师批评也好，被老爹胖揍也罢，绝不流一滴眼泪，此时却在微信上跟我说，“Tony死了，我哭了”。那一刻，仿佛他看的是琼瑶，而我正在安慰一个失恋的人。

  2012年第一部《复仇者联盟》上映，到2019年4部系列电影一共在内地取得了大约86亿票房的总成绩，这还不包括单个英雄的系列电影。当然，比票房更重要的还是漫威电影宇宙（Marvel Cinematic Universe，缩写为MCU）粉丝的养成，钢铁侠停止呼吸的那一刻，全世界的小男孩心都碎了。

  为什么漫威如此吸引人？很多朋友，尤其是很多家长都问过我这个问题，不就是警察抓小偷、英雄打坏人、正义胜邪恶的套路吗，能不同到哪儿去？漫威宇宙缘何强大，原因自然有很多，这里我们只谈两点。首先是看得见的原因，好莱坞大片之所以具有全球吸引力，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始终走在技术改革前列，始终致力于给观众带来极致的视觉刺激和感官体验。感官体验有多重要呢，问问正在上映的《蜘蛛侠：英雄远征》里的反派人物昆汀·贝克就知道了——只要虚拟技术好，凡人也能装大佬。

  不仅如此，影像技术的革新甚至还能带来美学风格的探索，比如2018年的动画片《蜘蛛侠：平行宇宙》的形式试验就让人眼前一亮，也因此该片在豆瓣、烂番茄和IMDb上都获得了高分好评。只不过，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，超级英雄带来的视觉盛宴既是漫威的金字招牌，也是其被批评的重要原因，除了眼花缭乱的打斗场面，还有什么可看？沉迷漫威的青少年会同样沉迷于暴力吗？这些问题不仅直指超级英雄的核心价值与意义，同时也正是我们今天要谈的促成漫威成功的另一个看不见的原因——超级英雄背后的那些哲学问题。

  是的，看漫威也能学哲学，南京大学出版社引进的这本《〈复仇者联盟〉与哲学：地表最强思想家》要讨论的正是这些问题。在开篇第一节里，作者就向读者发起了灵魂拷问，看起来都是英雄的美国队长和钢铁侠，他们的行为动机一样吗？他们所理解的正义一样吗？在作者看来，以结果为导向的钢铁侠代表的是功利主义，而追求自由、遵从内心道德感的美国队长所象征的则是道德义务论，正是对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持有不同的理解，才使得他们对于是否签署英雄注册协议持完全不同的观点，以至引发内战。

  对于漫威迷来说，正义之战从来不简单，正义与反派、对与错之间的关系永远错综复杂。比如，灭霸便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，他所追求的宇宙净化并不是为了个人私利，不是为了自己能统治宇宙，而是为了宇宙发展的终极平衡，为此甚至可以牺牲自己。换句话说，灭霸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邪恶霸王，而是一个极端非理性的理想主义者。类似这样的问题还有很多，例如特种战士联盟，复仇者联盟的诸位英雄如何协调彼此的三观与行动，还真是复杂的哲学问题呢。

  除了复仇者联盟的哲学之外，威利出版社（WILEY）的这一套“哲学与流行文化”丛书还有《〈钢铁侠〉与哲学：面对史塔克现实》《〈蜘蛛侠〉与哲学：追问的蛛网》《〈奇异博士〉与哲学：另一本禁忌之书》《〈神奇女侠〉与哲学：亚马逊神秘女郎》《〈蝙蝠侠〉与哲学：黑暗骑士之魂》《〈异形〉与哲学：我寄生，所以我存在》《〈哈利·波特〉与哲学：麻瓜们的霍格沃茨》等。在这里，没有你没看过的漫威，只有你想不到的哲学。

  有了这套书，下次看漫威被批评的时候，也许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，我不是在看漫威，我是在学哲学呢。

陈琰娇 北师大文学院博士后，从事文化研究和电影批评。

     （编辑：禹宏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