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读+观点】隋珠

随侯之珠,也称隋珠,《庄子》《韩非子》《吕氏春秋》都提到它,拿它炫富、打比方、说寓言,可谓先秦珍贵、稀罕物的代名词,由此还衍生出种种传说神话。也许它在今天还有另一层意义。

如果按照考古学家们的推测,蜻蜓眼就是随侯之珠,来源于地中海蓝天白云的审美,也来源于埃及恶眼之灵的信仰,那么随侯之珠应当是一个很好的中外交流及开放创新的样本。

按照后德俊先生的研究,当西方的蜻蜓眼(钠钙型)传入中国,很快得到贵族高层的喜爱,作为奢侈品而佩戴。曾(随)国的工匠们看到了其中的商机,开始仿制,但一直解决不了温度的问题,于是他们采用冶炼青铜的技术,以本土的铅作为助熔剂,生产出蜻蜓眼(铅钡型),“楚人只能根据有限的资料,利用自己的技术仿制西方的产品。在仿制过程中,楚人就有可能采用不同的原料和工艺技术,从而制出多种不同形式的‘蜻蜓眼’式的玻璃珠。”因为钠钙型和铅钡型玻璃质地、硬度不同,制作的蜻蜓眼的形态也不得不发生变化,最初的西方宗教意义渐渐消失,纹饰上出现了中国式样的图案。还有称为“珍珠地”或“连珠纹”的当时中国流行的样式,更是市场化的选择。并且把蜻蜓眼镶嵌到各种日常用品上,从镜子到宝剑,无不是西方所没有。更关键的是,大规模的生产让奢侈品变成了白菜价,“士”或“平民”也可以用得上了。终于,本土化的蜻蜓眼演变成随侯之珠。

这样的生产及技术发展路径是不是和现代很相似?由好奇而开放,由开放而产生需求,由需求而引进,由引进而模仿,由模仿而超越乃至创新,用现在的话讲,引进、消化、吸收、创新,似乎是市场或文化逻辑的自然演进,随侯之珠和随手之机,其实无乎不同。可见历史之光下,古今本无新鲜事,就像起点是开放,终点是创新,古今本一律。文/周劼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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