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也纳新年音乐会:迎新与怀旧之声

对于原本很期待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,现在似乎也没有感觉很热心于此了,原因大概是在于那些场面几乎都是可预见的。金色的华美的厅堂、欢愉的节奏、齐整的弦乐场面、适度的返场、一样的舞蹈画面、唯美的被取舍过的背景……也没有多少东西会超出我们的预想。

其实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曲目也大多是“甜品式”的,即便是今年加了贝多芬的《十二首乡村舞曲》,也还是清粥小菜的音乐小品。听了这么些年,我也不觉得这些作品让人听出了多少感动至深的东西,它带给人更多的是愉悦感。或者说,这样的交响音乐场面,复原了我们对音乐最初的神圣感。

对比这样的音乐场面,我能够看到我们的新年音乐会——主要是明星演唱会,那种喧闹感明显太多了。大体上,我们更像是处在一个依旧钟情于“麻辣鲜香”的时段,而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更像是某种具有仪式感的乡村流水席。

并不是敲锣打鼓就没有那些礼服西服端庄,或者他们是不是更高级。我也并不觉得因为交响音乐而就显得高贵,而是这样的迎新场面中,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恰恰是一种怀旧的展示。或者说它的新,显得十分克制。这就完全不同于那种一味求新的狂欢体验。适度的怀旧有时反而显得端庄很多。值得一提的是,它跟一般的“贩卖情怀”的节目是有很大的区别的——这种区别主要来自音乐形式上的历史感。

不能不说,这个年代时不时有打了激素的感觉。从人到食物、从意识到语言,再到文化——无论是大众文化还是精英文化,无一例外。不这样,某种程度上就不安心,怕跟不上某种“日新月异”。我们既是激情的,又是焦灼的;既是欢愉的,又是不安的;既是参与者,又是逃离者。

如果我们试图回到音乐的本相上,走出消费式的音乐认知,显然是第一步。这一步,也不见得我们就全然退得出。除此之外,我们还需要什么样的音乐?它也是一个需要不断自我校正的过程。

有一点确实奇怪,多数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曲目按乐谱来看,恐怕不少高中或再上一点的乐团都能扒下来,但是真正能演奏出这样干净、纯正的维也纳之声,却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积淀和领悟。正是在这里面,我们应该隐约可以听出,属于音乐的历史感和某种“大道至简”的道理。

音乐会最好的开端我以为是学会欣赏那些演奏员的表情,那既是有表情的,也是没有表情的;但是我们会慢慢读出,或许这就是属于音乐该有的样子。而且,当音乐从那些叠置的画面进行系统展示时,那些背景、屋檐、雕饰、吊灯、街道,还有风景和人脸……都复原了音乐的来源。正是这些东西,一点点固化了那波尔卡和圆舞曲的形态,让音乐从一开始就像是缓缓流过城市的河流。而我们读懂这些,似乎才读懂了“清江一曲绕村流”是生活真正的起点一样。

显然,每座城市都需要属于自己的新年仪式,民俗的、狂欢的、音乐的、纪念的、娱神的……都需要不断去涵养它们。当它越是能够具备内心化的走向,就相当于有一个地方积淀的文化层在降落。记得有人说很喜欢音乐会开始前乐队成员的校音时刻,觉得那如同对音乐神秘感的敲门声。我似有同感,当弦乐响起,内心充盈感一下子宛如被注水的体验来临。

在音乐中来临的新年,似乎有些云开气荡的美感。那么,把远古的钟声敲响吧。新年快乐!

·苏醒的音符· 文/黄披星

【编辑:毕婷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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