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给我剪发

作者:任树华

理发,对于每个人来说,或许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、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了。但是,对于今春疫情中的武汉人来说,理发不再是一件普通和简单的事情。

根据民间正月不理发的风俗,今年春节我原本打算按照惯例在节前理个发过年,岂料武汉因为新冠病毒暴发,理发店在腊月二十几都关了门,我年前理发的计划彻底泡汤。

事已至此,我深知对我来说理发显然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,而父母和兄弟、妹妹等家人的安危,成了全家眼前的头等大事。

作为家中长子的我,在这种情况下,我有义务守在父母身边,一则可以照料二老,尽一份做儿女的孝心;二来可以替换之前照顾父母的兄弟、妹妹,也督促他们尽可能地放下手中的工作或者生意不再出门。

腊月二十九上午,住在市中心帮助女儿带孩子的我和妻子商议后,自己打车回到了一堤之隔的东西湖区吴家山父母家中。

疫情之下,除了给父母做好一日三餐以及买药、购物等,还隔天给兄弟、妹妹和妻女打个电话,给远在山东的小外甥来个视频,日子也过得很快。

一晃,时间也就到了农历二月。“龙抬头”那天,我在收捡房屋时,发现了小妹夫放在父母家的理发打薄剪,心想自己的头发长得像个“疯子”,便试着把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打理的长发打薄并剪短一点。母亲看我蹩脚蹩手的样子,说:“我来试试吧。”

耄耋之年的老妈还有帮我剪头的欲望和雅兴,从内心来说我当然开心。这说明老人不仅身体健康,而且还有不服老的志气,做儿子的何乐而不为呢?

母亲接过打薄剪后,由于没有学过理发,更没有使用过这样的剪刀,剪了十几下,一根头发都没有剪断。“您别急,慢慢来。”我安慰老人家。她说:“我干脆用我自己的剪刀。”我点了点头,以示同意。

母亲从她的缝纫机上拿来自己做针线活的剪刀后,使用得可谓得心应手。我的耳边只听到“咔吱咔吱”的剪刀声过后,剪刀贴着头皮剪掉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掉在了地板上。此刻我突然想到一个奇妙的问题:母亲年轻的时候,该是何等干练,干活该有多么利索呀?

老妈妈一边剪头,还一边笑着对我说:“既然你想在家里自己剪,也就不在乎发型好看不好看了对吧?那我只给你剪短了就完事了。”我再次点了点头,表示完全赞成。同时心想: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给儿子剪头,已经很不错了。您能再给我剪二十年头,那才叫一个好字呢!

不到一刻钟,母亲就帮我剪好了头发,得意并幽默地说:“看看这头发剪得值十块钱不?”

我对着镜子一看,哇塞!精神极了,与剪发前判若两人。我觉得,老妈的杰作,不论发型还是长短,都与大街上的快剪电推难分伯仲,连声说好。

其实,此刻的我内心最想给老人家说的是:老妈,疫情当前,头发剪得好坏实在不重要了。只要您还健在,我们做儿女的就有来处;我年龄再大,都愿意在您面前还是个孩子!

(统筹 周璐)

【编辑:黄亚婷 邹丹雨】


(作者:周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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