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蚂蚁社会”为何效率这么高?|读+

非洲蚁丘(蚂蚁山)。这座蚂蚁山是非洲当地的白蚁用衔来的泥土和杂草,加上自身分泌的胶液和排泄物,天长日久地粘合堆叠起来的,坚硬如铁。下面有整个白蚁城堡,一座蚁山就是一个白蚁的社会单位。    白蚁是唯一能够和人类相提并论的神级建筑大师。按白蚁的比例,等同的人类建筑应可达到1500米或更高的高度,以人类现有的建造技术和材料水平尚无法企及,目前人类最高建筑迪拜塔的高度仅为828米。

古今中外,无数政治学家、社会学家,乃至作家都曾探索蚂蚁社会的组织形式。最具实证精神的分析也好,最狂野荒诞的想象也罢,这种探索从未停止。

为什么以蚂蚁社会为研究对象,而不是草原霸主的非洲象,不是森林之王的老虎,不是生命力顽强的蟑螂、老鼠?

最近由广东人民出版社译介的《蚂蚁社会》一书,由德国锡根大学文学教授尼尔斯·韦贝尔所著,从社会学专著、小说文本,乃至电影文本出发,探索了蚂蚁社会的迷人之处。这本书中,蚂蚁社会给我们提供了许多维度的思考。

《蚂蚁社会》【德】尼尔斯·韦贝尔 著 王蕾 译广东人民出版社

蚂蚁社会的分工协作是“天性”

在汉语的拟人化表达中,“蚂蚁”是最常见的客人。例如蚁附膻、群蚁溃堤、蚂蚁缘槐、云屯蚁聚……这些是古代中国人对蚂蚁的观察,徐珂《清稗类钞·动物类》曾详细介绍过蚂蚁分类;因蚂蚁好斗、善斗,于是就有了“剪蚁须”刺激蚁斗以供观赏之事。笔记小说《里乘》里,蚁群被看作令行禁止、等级分明的“团队”;南宋人惊叹蚁穴的复杂和精致;北宋陈纂《葆光录》根据群蚁声音掘获白银,认为它们能寻宝;古人还发现它们是出色的“农夫”,十分懂得加工培育食物,还能防治果树病虫害。这类书写越来越多,使得蚂蚁成为中国人心目中智商高、品行高的动物。

但与此相反,早期欧洲史书中,“食人巨蚁”是早期欧洲人、阿拉伯人心目中的东方、印度瑰丽的传奇性“异国情调” 的构成元素之一,是“杀人毒虫”。

《蚂蚁社会》也谈到了古希腊古罗马时代。博物学家埃利亚努斯和老普林尼都曾将蚁穴描绘成有街道、楼房、仓库、市场的“城市”。蚂蚁分工合作的“天性”也被看作是共和制在自然界中的某种印证。

观察这个微观社会,会发现蚂蚁社会里有勤恳工作的,也有偷懒的。蚂蚁社会也并非完全“道德”,也充斥着尔虞我诈。

蚂蚁会用谷物做“面包”,会精心种植自己的蘑菇园,还会养“家牛”即蚜虫。它们会把“牛”关在畜栏里喂养,定时对“牛”放牧和“挤奶”,让其分泌蜜露,发酵后变成“酒”。放牧者要是喝醉了的话,还会被驱逐出领地。

蚂蚁社会成功征服了险恶自然环境

从自然角度讲,没有任何其他物种能够像它们一样成功地征服自然环境。在最寒冷的苔原和最热的沙漠,在热带雨林中和高高的山峰上,我们到处都可以找到蚂蚁的身影。它们在地球上存在的时间,轻轻松松就超过了恐龙。它们的总重量,甚至和人类的总重量旗鼓相当。目前全球不同种类的蚂蚁“部落”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大。若是人类一不留神绝了自己的活路,蚂蚁也大有可能比我们更长命。

这种个体弱小的动物,在1.3亿年的漫长岁月里,其实是地球上最成功的社会性昆虫。农业文明并不是人类特有的。蚂蚁社会里,早已形成了一个大规模养殖的农业社会系统,但是,人类农业的出现时间是在距今1万多年前。

它们用的是比人类更简单的方法,在协调方面取得了惊人的成就。它们建造城市与街道、谷仓和厩棚;它们种植农作物,饲养宠物,跨河搭桥,遇水造船。人们甚至无法明白,它们究竟是由一群生物所构成的集合体,还是由多个集合构成的单个独立的生物。

但目前看来,蚂蚁的“成功学”更有过人之处。比如在蚂蚁社会中,蚂蚁的行为从根本上讲是利他主义的,一切为了社群的利益,不然蚂蚁也不可能接受一出生就被安排好的命运,个体的生命循环都体现在一系列的劳动效率之中——我们在观察蚂蚁时,也是以群体为对象的,很难分辨一只蚂蚁的特性,或者说它根本没有特性——这一点在人类社会是难以想象的。

蚂蚁社会的效率和群体智慧非同寻常,将秩序转变为算法,人类在敬佩之余,也会在日常生活中投入使用。如今,从网站的算法到物流公司的路径优化,从路由控制到人员调度,以自组织的蚂蚁社会为样板的自主代理系统也已经得到了开发。

这里不由得让人想起老子主张的“道法自然”。他是从天地万物运行的规律中悟到道德哲学的。如果他看到今天科学家们对蚂蚁社会的细致研究,可能会更加坚定自己的哲学理论。

(长江日报记者秦孟婷)

【编辑:贺方程】

(作者:秦孟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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