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出去 | 读+观点

文/周劼

诺贝尔奖得主、物理学家盖尔曼早年研究粒子物理,发现了最小尺度的粒子:夸克。晚年他却一跃跳到最大尺度结构里,研究整体性。他说,从大到小,你尽可以向下还原,但反过来却不意味着就能向上解释。向下还原远远要比向上解释容易。

和他同校,又是欢喜冤家的另一位诺奖得主、物理学家费恩曼有个类似的比喻,可以印证盖尔曼的观点:将一个闹钟摔碎,找出一大堆螺丝、齿轮等零件很容易,要从一大堆螺丝、齿轮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闹钟却很难。

难在哪儿?难在复杂二字。向下的还原是事物简单性的体现,大道向下方至简;向上的解释则蕴含着复杂性,都是非线性的关系,混沌、几率、突变、干扰,越往上,越产生影响,所以,大道向上则不可预知。

这是万事万物的道理,自然也包含从一个故事里找出细节很容易,从一堆细节里拼出故事却很难。比如,中国故事。

我们身处其中,觉着每时每刻发生很多事情,高兴的,悲伤的,感动的,气愤的,好的坏的,一大堆,从这些事情中要拼出完整而真实的中国故事很难。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样是中国人,对于中国的认知如此不同,同样是看中国,看到的中国会如此不一样。

这个时候需要一跃跳出去,拉开点儿距离,从细节的羁绊中挣脱出来,用望远镜而非显微镜看待中国,找到整体的轮廓与方向。

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,从这个角度,外来就是距离,距离就是整体,外来的和尚能把握住基本的经意,当然好念经,不像本地的和尚,一天到晚“寻章摘句老雕虫”,迷失在字词句的饾饤细节里。

罗思义算是外来和尚,他将中国经济放到世界经济和历史的背景里比较考察,抓大放小,找到整体趋势,得出的结论真实而又新奇。倒像是给了我们一副新的镜片,反观自省,发现原来我们的不自信、没底气才是带了太久的有色眼镜。


【编辑:周劼】


(作者:作者周劼编辑周劼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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